文学作品丨飞花诗意芦芽山/刘强
来源: 作者:刘强 2024-11-01 09:31:43 阅读:212
飞花诗意芦芽山
刘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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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樵《通志》记载:“芦芽山,山高二十里,峰峦耸秀,形似僧昆庐冠,前有群山,森列似荻芽,名小芦芽。”顾炎武《天下郡国利病书》记载:“芦芽一山崔嵬挺拔,高处云霄,尖似芦芽而磅礴迂回,雄踞中原。”康基田《晋乘蒐略》记载:“芦芽山雄胜与清凉(五台山)抗衡。为全晋第一崇山……峰峦特秀。”《大明一统志》记载:“……为全晋之崇山,边垣之捍卫……高峦层叠,上插霄汉。云蒸雾郁与天为际,极宇宙之奇观。”还形容芦芽山“尖如竹萌,多生芦草”。《光绪山西通志》记载:“芦芽山北岳,秀直云表。山中有三台看花、北峰与北岳,为三胜。”《静乐县志》记载:“芦芽山连镇诸州,逶迤百里。最上一峰,突入霄汉。五月飞霜,千载凝冰,时或山上雨而山下晴。其树木、梵宇、奇泉、怪石,乃与五台山比肩齐名者也。”凡此种种记述,都在形容海拔2736米的芦芽山巍峨挺拔、怪石嶙峋,悬崖如削、壁立千仞,其秀可与五台山媲美,其名可与五台山并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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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不少游记记述芦芽山,还有许多诗词记述芦芽山。从宋代到清代,不少诗人登临芦芽山提笔而作、歌之诵之。“此地绝炎蒸,犹疑到不能。夜深如有雨,寺静若无僧。枕润连云石,窗明照佛灯。浮生多贱骨,寒逼恐难胜。”这首专门写芦芽山的诗出自宋代潘阆之手,此人乐于逍遥,漂泊四方,行至芦芽山便有感而题。不久,又在其《夜宿芦芽山》中写道:“夜深知有雨,院静若无僧。人有识之者,阆潜复避迹。”至于“夜深如有雨”和“夜深知有雨”到底是后人辨识的一字之差,还是作者从“如”到“知”的重新认识,笔者倒是更偏向于后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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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芦芽山,就必须提及一个人——明末清初博通经史、诸子和佛道之学的傅山,他曾多次到访芦芽山,也曾多次久居芦芽山。他在《西庵》一诗中直抒胸臆:“禽向岩无句,神山秘不传。芦芽才一到,幽韵与谁言?”这里的标题“西庵”,则是芦芽山脚底的一个村庄。据说有一次傅山骑驴北行,正要进芦芽山时,枫仲派人向他讨要千字文,当时已是两眼发花、两腕如铁的傅山无法继续推辞,就在芦芽山草书了千字文,并在文后作跋。在傅山眼中,芦芽山是一片翠绿,《芦芽山径想酒遣剧》写道:“绿来无云树,山溪淙绿中。老树倒为桥,绿毛僵古龙。”在傅山眼中,芦芽山是一片宝地,《芦芽》写道:“五月芦芽积雪明,雪中红药靓嫈嫇。益怜无热葡萄朵,肯傍繁华醉肉屏。”还有《芦芽白银盘》写道:“芦芽秋雨白银盘,香蕈天花腻齿寒。回味自闻当漱口,不知瑶柱美何般。”傅山一生遍览名山胜水,尝遍山珍海味,对芦芽山中生长的银盘蘑菇如此盛赞,可见银盘蘑菇的珍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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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下名山僧占多,芦芽山就是这样一个地方。芦芽山因其凉爽的气候、清幽的环境,成为僧侣居士静心修持、安心修道、孤心修养、潜心修行的理想场所,为佛教传播提供了天然的洞天福地。历史上,芦芽山既是全国唯一的毗卢佛道场,又是全国罕见的三教合一、佛道共处的寺观集中区。唐宋两代,山中佛寺“缘崖依涧,精宇嵌蓝”,多达300余座。试想,一座山中,300余座寺庙,这是何等壮观。在芦芽山鼎盛时期,除了有金龙池、五龙洞、秀峰岭、紫岩峰、凤凰岭、东火场、西火场、大天涧、小天涧、九桄梯、舍身崖,还有华严寺、金佛堂、太子殿等寺庙佛堂。乾隆十三年(1748年)任五寨县令的秦雄褒,不知是慕名而来还是恰巧路过,在芦芽山迁延数日,直接以标志景观为题,硬是从山脚到山顶,从九桄梯、束身峡、石豁、天涧、五龙洞、看花台、清凉石、紫峰崖、秀峰岭、凤凰岭、西照庵、石佛寺、小天涧寺,一直写到太子殿。而他后来写的《紫峰寺六月望积雪》,与前面提到的“紫峰崖”似有出入,应该也是寺庙之一,而“炎蒸”“积雪”两个词语在潘阆、傅山诗中也出现过,由此可以断定紫峰寺就在芦芽山。此处引用其中两首诗作为赏读,一首《清凉石》:“晋北最知名,五台清凉石。芦芽佶屈奇,奥阻无人适。”一首《太子殿》:“青溟不可阶,孤殿独缥缈。嶪嶪盘石古,落落数松杪。”这些平仄相间的句子,表达了秦雄褒对芦芽山雄秀风光的赞美,对芦芽山奇妙世界的神往。
千百年来,不管是古籍还是诗词,以芦芽山为题的创作不胜枚举、世代相传。有一时所见所感,寥寥数行;有一时所游所览,娓娓道来,引发了后人的悠悠思古之情,成为芦芽山区别于其他景点的风物印记,成为宁武文化的诗意存在。
世间万物总是相辅相成的,古籍与山、诗词与山也是。正是因为有了古籍和诗词,芦芽山才更有味道,才彰显出独特的文化魅力。古籍因为芦芽山而更具山水情怀,更具细微真章,诗词因为芦芽山而更具人文气息,更具韵味。反之,芦芽山也因为古籍而名垂千古,因为诗词而别具一格。
如今的芦芽山,巍峨挺拔、秀丽多姿,烟雾缭绕、云蒸霞蔚,有着独特的魅力、坚毅的风骨和浪漫的气韵,有着“三晋第一崇山”“华北第一奇峰”“五百里奇秀芦芽山”的美称。一曲曲关于芦芽山的颂歌,犹如这片土地上的瑰宝,经久不衰、恒久流传……